2004年9月26日 星期日

利群烤鴨店





昨天和幾個同事去「利群」吃烤鴨。



這是一家很有古味的店,在胡同裡的一個小小四合院裡,高朋滿座,多是老外,門口停了好幾輛三輪車等載客。更特別的是在進門之前,就可以看見有人在灶前做掛爐烤鴨。空間不大,四合院的中間有五六桌,再加旁邊上幾個房間而已。我們雖然訂位了,到場時還是等了一個小時才有座位。



終於等到時,已經九點半了,而他們的正規營業時間到十點。有位服務員小弟先幫我們擦桌子,我們用「北京話」的語法跟他聊天,有了以下的對話:



同事甲:「你們每天都幹到十點嗎?」

服務員:「赫,有時候更晚哪,十點半還有人來,還得幹。」



我:「那怎不想辦法搞大一點?」

服務員:「搞大嘛,咱老闆也不知有沒想,這搞大嘛,還是得費點勁兒的。」



此時同事乙已經笑到不行了。





利群的烤鴨跟鴨王不太一樣,他切得比較薄,而且是縱切,所以皮沒有鴨王大片,吃起來比較不油。不過以烤鴨來講,我比較喜歡鴨王的,我喜歡皮厚肉夠的感覺。

利群的涼拌小菜非常好,令人回味無窮。加芥末的鴨賞、涼拌鴨膀子,都好吃到讓我想把舌頭吞下去。不過蔥爆鴨心還是鴨王好。

我們還喝了三瓶青島啤酒,配鴨肉真的是絕佳風味。幸福啊....

夜裡大伙兒有點兒微醺,沿著正義路走了一段,就著北京初秋、溫度適切的夜風,經過「北京人民政府」,巍峨的大門,沈默地屹立著。「就是衙門吧!」我說。

再看前方,深夜的大馬路上依舊煙塵滾滾,那昏黃裡,彷彿也就曖昧地藏著厚重的歷史。



這個週末玩瘋了。收穫之一是搭地鐵去了西單一趟,在那邊看電影、逛「北京圖書大樓」,非常喜歡西單的大器而閒適的氣氛。坐在「文化廣場」的台階上看人來人往,濛濛的夕陽,有詩意。


今天起得繼續悶頭在我的小樓裡努力上工寫作啦。

但即便如此,也還是,幸福的感覺....

2004年9月25日 星期六

北京烤鴨





昨晚朋友帶我去吃了正宗北京烤鴨,在「鴨王」。



很中國味的餐廳,服務員是個小女孩,挺可愛也挺親切,看我一臉茫然,就會適時替我介紹食物。涼拌鴨肝、蔥爆鴨心、辣炒鴨骨,當然還有重頭戲脆皮烤鴨,餅是現蒸的,連著蒸籠一起上桌,每一道都是我以前沒經歷過的美味(其實對於大陸我還滿孤陋寡聞的),整頓吃下來覺得超幸福,溫暖的滋味...



這幾天一直還是有點恍惚的感覺。雖然生活挺充實,認真寫作、認識環境、以及融入這些搞音樂的人的生活,但可能就是身邊一直沒有一個「實」的東西,一切都太陌生了,就感覺自己的心也很漂浮。



突然就想到這樣的歌詞:「未來會怎樣,究竟有誰會知道,幸福是否只是一種傳說,我永遠都找不到...」



繼續加油吧。

2004年9月21日 星期二

北京一夜

不知道已經等了多少年,終於我來到了北京,在北京的夜晚,聽這首歌。



One night in Beijing,你可別喝太多酒,

不管你愛與不愛,都是歷史的塵埃...



其實已經忘記了1992年,15歲的自己剛拿到這張唱片時,是用什麼樣的心情聽這一首歌的。大約就是對一個在心底,很遙遠很遙遠的中國,有了些什麼樣模糊的印象吧。那時候覺得長大後哪天去了北京,一定要怎樣怎樣的激動,可能會怎樣怎樣的灑淚之類的...現在這一天是真的來到了,但我沒有激動,沒有灑淚,什麼也沒有。就是淡淡地坐在行走於外環道路的破舊手排車裡,看窗外點點稀落的燈火,在心裡面告訴自己:噢,我真的來了呢。



非常非常淡的一個聲音。什麼樣的歷史情結也都沒了。現代化的北京,偌大的機場,簡體字令我有種奇怪的摻雜著陌生和熟悉的感覺。





昨天晚上抵達,今天是正式一天的開始。早上從住處要走路去公司時(一般只需要五分鐘時間),迷路了,到處問人,一問三不知。每個人都是一臉茫然,更多人不願意正視我的問題。好像只要提出問題,就是要告他犯罪似的。想這不知道可不可以算是,中國人自古以來怕事的民族性。又或者其實真的是不知道,大夥兒的生活太單調了,也沒啥機會去認識周遭,即使那地方其實只在隔了條街的對面。



公司是三層樓的別墅,我的辦公室在三樓,空曠的一個空間,兩張桌子,一個櫃子,一個陽台,沒有別人。我把桌子橋成平常寫作時習慣的方向,讓我寫作時可以轉頭看到窗外。今天一整天就是這樣坐著了。



天很藍,像愛荷華的高緯度天氣。空氣很乾。早晚溫差大。大致來講是舒服的。讓我想起在美國唸書的感覺。



一整天,我的心情一直無法定下來寫稿,可能還在習慣環境吧。有點茫然的。需要習慣,需要沈澱,需要能夠靜心面對生活。



真的呢,往後的日子,就要在北京開始了。

2004年9月19日 星期日

出發

今天出發去北京。

人生的新里程開始。





從此後要開始專心傾聽自己的聲音。

旁人怎麼說便由他去吧。

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這兩個月,總算該做的事都做了。

書完稿並且談成出版、演唱會聽了好幾場、

訪問到侯德建和陶吉吉、跟許多朋友相聚談論夢想。

在高雄也待得滿長,跟家人相處很幸福。

現在覺得這一切都還算很滿足。



未來半年,要好好把握住,這樣一個讓自己飛躍的機會。



Bye-bye again, my dear Taiwan.

2004年9月17日 星期五

一個人

在台北的最後一個夜晚。



我一個人去聽伍佰演唱會,

一個人坐在三千個瘋狂揮舞螢光棒的歌迷之中,

一個人感動以及一點點喜悅。



陳昇一個人穿著短褲出場,

跟彈吉他的伍佰合唱搖滾版的「愛你一萬年」,

我一個人看著,一點點眼淚跑了出來。



夜裡一個人騎車去公司,

公司裡剩下也是一個人的同事,

我在那兒等她到一點鐘,

送她上計程車之後我一個人離開。



一個人去小李子吃宵夜。

點了一個蛋黃沒有熟的荷包蛋,

發現整間店沒有一個人是一個人來吃東西的,

結帳時我付了一百塊錢。



一個人住東區的旅館。

夜裡覺得好久好久都沒有說一句話。

想著一個人的現在和一個人的未來,

過兩天我還要一個人去北京。



好久以來都一直是這樣了。

一個人完成一些事情,

一個人扛著一些責任。

一個人在心裡對另一個人有一點點思念,

但最後什麼都還是只對著自己一個人說。



2004年9月16日 星期四

對回憶的麻木

下午到大立對面的Body Shop幫北京的朋友買東西,買完了之後,騎車經過雄女,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進去看看小苗教官。

教官室沒有很大的改變,但是我認識的教官已經只剩下了兩個。小苗教官的樣子還是跟以前差不多,稍稍胖了一點點,但其實也還好。聊一聊,就發現她已經四十多歲了,我離開雄女九年了。我說,我真的不敢相信我已經離開這麼久了。

教官其實也改變了許多,我不知道是因為我長大了,還是其實她也成長了,現在聊天的話題都好「大人」,都是關於人生的態度之類的。記得以前我們都隨便打屁而已。

我也感覺到自己現在,已經可以跟教官平起平坐地侃侃而談,可以對她的疑惑發表意見,可以與她討論女人要不要結婚...



有點傷感的是,我已經不再有太多傷感了。

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我不再有那些傷感,但我想不出原因。我覺得這一年多來,自己的心態改變很多,大概就是一種「老去」的心態,對許多事情不再那麼留戀。其實對未來還是充滿期待,但對於過去,慢慢覺得失去那種很戀戀不捨的心情。

會不會有一天,連未來都不再期待了?

坐在教官室的時候,想起那些留校晚自習的日子,我覺得時間在當下是靜止的。但我沒有很難過,就那樣,淡淡地...



今天心情有點煩躁。

浮浮的感覺,很多東西塵埃未定。

我想我還是需要多一點耐性,來面對人生。

2004年9月13日 星期一

完稿

我人生第一本為自己寫的書,

剛剛完稿了。



大概七萬五千字。



可是因為趕著去北京,

不曉得會不會延誤出版。

但至少,是完成了。



整個人有被淘空的感覺....

寫了三年,修了三稿。



青春的一段記憶也可以封存了。



背景音樂是〈Runaway〉...

一個人的KTV

這兩天不眠不休地寫稿,好累!

但是真的只差一小步就要完成了。

然而後面緊跟著也是堆積如山的稿債,

心情覺得有點亂。



這本書寫完,真的要休息一下了。

現在完全明白陶喆說的「歸零」的道理。

創作絕對是一種徹底的消耗、淘空、壓榨....



今天下午去錢櫃唱一個人的KTV。

其實不是第一次了,

但每次這樣去還是有一點點小不自在,

因為所有人還是會覺得我很奇怪,

很難形容當她問「幾位」而我回答「一位」時,

那小姐訝異的表情....



只是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唱歌,

找回一些寫作的感覺罷了呀。



唱了兩個多小時,

就去跟心雯吃晚餐,

她請我吃好吃的燒烤,

我們又像以前那樣聊著天。

聊著她身邊的人,

聊著我現在的生活。



心雯說,

她終於又比較像以前的自己了,

不然現在身邊都是言語乏味的人....

我們沿著博愛路旁邊的公園散步,

有秋意的高雄,

挺舒服。



回來在網路上遇到老闆,

有種壓力感。

現在對他有點虧欠,

因為我還在忙自己的事。

再給我兩天,我就會上軌道了。

2004年9月10日 星期五

奮力向前

All I want to say is,

Thank you all my dear friends!





最近心理上滿煎熬的。

不過大約知道是一個必經的過程。



希望盡力達成自己目前所能做到的結果吧。

無論去完成怎樣的事,

有時候痛苦真的是必須的。



2004年9月8日 星期三

像是生病的恍惚感

今天傍晚之後的精神狀態好差,

從外面淋了雨回來感覺就很不對。

像是生了病的那種恍惚感。



壓力好大,

很多事情在身上,

每一件都很沈重。

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給了我老闆那麼大的信心,

讓他可以在我一進去就把這樣大的責任給我扛。

雖然其實,到目前為止還沒遇到什麼覺得做不到的事,

可我已莫名其妙地失眠一星期了。



高雄下著雨,

空氣中布滿藕斷絲連的濕氣,

我想清醒我的腦子把該做的事理一理,

沒有用。

躺上床小睡了一下就夢見明天要訪問的對象,

夢裡陶喆開車載我去兜風。

什麼跟什麼。

我不要這樣被無形地制約。



而我掛心的那個人依然與我的心相隔千山萬水。

只要想到他的名字都讓我心痛。

從他離開之後我就在拼命填補心中空出來的位置,

填了那麼長的日子都還是找得到空缺。

或許這是上天給我的試煉,

沒有這樣心痛的牽掛,哪有告白的文字。



老爸嫌家裡沒溫暖說要離家出走,

我每天焦頭爛額還得顧慮到溫暖。

不是還在打拼的年紀嗎?

幹嘛一定要天天在家裡圍坐吃果果?

是這世界的人都太忙還是我太忙,

是我老爸太閒還是我們其實應該閒一點?



靠,真機車。

但也沒那麼容易垮吧。

今晚我要拼兩篇文章,

明天一早搭火車上台北,

我要做好我的訪問寫好我的書,

我要調回我的作息振奮我的精神,

就算我愛的人不愛我,

我也要讓自己能有點光。



就是這樣。

2004年9月5日 星期日

詭異的《英雄》現象

張藝謀的「英雄」在亞洲被罵得狗血淋頭,

去年奧斯卡又槓龜,

弄得發行的米拉麥克斯遲遲不敢在美國上片,

壓了兩年之後,才戰戰兢兢背水一戰,

還請出風馬牛不相及的昆汀塔倫提諾,掛名監製為其背書。

哪知道一上片,全美瘋狂賣座,高居週末票房冠軍,

美國影評一片叫好聲,譽為世紀佳作....



這到底該怎麼說呢?

原來要對美國人的口味,其實還真的很容易。

片子賣座最大的效應,一來當然是穩了章子怡的美國市場,

更重要的是讓已經沈寂多時的李連杰鹹魚翻身,

年華老去的武打明星,再度成為美國媒體的談論焦點,

他可以繼續談論所謂武打片的精神云云,

如果這也能救一救成龍,

那麼或許我們身為東方人還該感到開心。



張藝謀在中國大陸電影界已經被貶到快要頭點地,

如今我們才終於了解他用心良苦,

「英雄」根本是拍給西方人看的。

所以歷史意識型態可以大方地偷渡,反正他們不懂,

所以畫面一定要用很多特效,要很好看很炫,

卻又不可以忘記來點傳統的中國氣味(書法、劍氣),

一定也會有武俠片的元素(復仇、練劍),

即使中心思想很簡略也沒關係,重點是至少要強調那是武俠片。

當然女演員也一定要被拍得美麗,以滿足西方人對中國的幻想。

最好再來點詩啊、儒家思想啊什麼的,免得人家說你太不中國。



厲害的張藝謀,老謀深算的老謀子,

原來早在他開口說要拍武俠片,就已經精準地算計這一切。



好吧,真的成功了。

接下來,就讓我們開始等待,武俠片的另一個新紀元。

「臥虎藏龍前傳」明年開拍,「英雄續集」也在加緊腳步,

周星馳的「功夫」蠢蠢欲動,陳凱歌的「無極」令人好奇。

英雄在美國的賣座,其實是鞏固華語類型片的生機,

從商業的角度我們應該開心,

但是從電影本身去看那慘不忍睹的意識型態,

玩得過火的螢幕花招,再從張藝謀的拍片軌跡去探究,

想到一些關於理想變質的事情,

總還是免不了有些惆悵吧。



到底是個現實的世界,遊戲規則放在哪裡玩都一樣。

要嘛你堅持理想當個世外高人,別怨天罵地嫌懷才不遇,

要嘛你看清楚風往哪吹,放下身段玩他一玩,

身敗名裂是必然的冒險,但也可能名利雙收從此高樓上看紅塵。

紅塵的謾罵你可以不聞不顧,反正重點是那高樓你攀上去了。



可到底拍電影的理想是什麼呢?

我這陣子狂看張徹的片還有點感動呢。

但這事我也不要下結論,結論從未對這世界有過幫助。

「十面埋伏」11 月美國要上了。

我們可以再看章子怡紅一次,

然後是金城武跟劉德華在美國人面前比帥。

想想也還滿有趣的,是吧?



2004年9月2日 星期四

修行的失眠

失眠好多天了,詭異。

其實也許不是失眠,只是不曉得為什麼,

生理時鐘突然往後推了好幾個小時,

於是就變成了,四、五點睡,睡到中午才起來。



好幾天都這樣了。

剛剛還三更半夜爬起來洗頭髮,

真是有點神經兮兮。



今天很emotional。

大約就是為了昨天的簽約,

以及一份無法靠航的愛。



剛剛睡前寫了一封信給一個重要的朋友。

寫完了之後,開始強迫自己要「放下」。

感覺好像在修行似的,

總是有些庸人自擾的苦惱,

要花好多的精力去對付,

可一切也都不過來自於自己的心啊。



但其實也就真的是修行吧。

不都一直這樣告訴自己:

我是在人生道場裡修行的信徒。

2004年9月1日 星期三

九月天

九月了。

關於夏天應該完成的事情,

該準備做一個結束了。



昨晚突然發瘋,

跟J吃完飯之後就騎車直奔淡水。

夜裡十一點,

沒有我想念的那種涼風。

一路上的風景是熟悉的,

到了淡水卻非常陌生。



雖然知道我心目中的淡水早就應該消失,

真正面對時還是覺得有些傷感。



決定開始努力擺脫前幾天的情緒波動,

要好好過我的日子。

當然我真的無法什麼都要,

所以至少可以把握眼前。



下午打電話給韓姐,

她說都還好看。

心定了一點,

今晚聽完阿嶽就回南部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