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2月9日 星期日

EGO

昨天傍晚到社區的健身房,本來想跑步,但唯一的跑步機有人在用,當下一時之間不知道要做什麼,百無聊賴地把每個滑步機、腳踏車都試了試。可平常只愛跑步機,其他機器都不熟,試了半天很笨拙,有的連開機都不會...

旁邊有個約莫六十多歲的阿嬤,坐在拉背機上,緩緩地舉動器材,一邊睜著一對明亮的眸子,盯著我看。我每試一個機器,她目光就轉到哪裡,有時候回頭瞥見她跟她照面,她也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越來越覺得不自在,同時因為覺得自己試機器的樣子有點蠢,心裡就想:看我這樣不知道要做什麼,她一定暗自在笑我吧。真是尷尬....

因為被這樣盯著看,心情越來越退縮,草率試完一輪之後,放棄了,決定等跑步機。
於是我停下來走到旁邊裝作擦汗,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此時,阿嬤突然微笑跟我說:「妳是不是要用這個?」
我連忙說:「不是不是!我沒有要用那個~我在等跑步機....」
她還是離開了拉背機說:「我是因為背駝得很難受,想說這個機器可以靠背比較舒服,其實我不太會用,你們有在運動比較會用,這個給妳用....」


此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阿嬤剛剛一直盯著我看,是覺得我可能需要用她的機器卻不好意思說,她擔心自己佔了我想用的機器。
所以,才不是什麼覺得我蠢、才不是什麼偷偷在看我笑話,她只是不希望自己影響到別人,她在為我著想!

那瞬間,混雜著關於感動與慚愧的心情湧上,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自我中心、太不正面了。

想到前兩天跟一個朋友聊到最近的一些選擇和困境,朋友聽完我的故事之後,分析說:
「妳實在是一個EGO無比強大的人。如果妳懂得站在別人的立場想一想,妳就不會活得這麼辛苦。」


當時聽得有如當頭棒喝,沒想到隔天立刻在現實中應證。我總是忘記從別人的處境思考,而懷疑別人都是針對我。
六十多歲的阿嬤,使用健身器材其實會有她對自己的懷疑,覺得那總是年輕人的事,深怕自己耽誤了別人的運動。
我忘了體諒她的處境,而她對我完全帶著善意。
 
雖然朋友的話語尖銳直刺內心,可至少慶幸,現在對於自己的缺陷, 比較有勇氣去正視跟接受。
沒有把握在漫長的人生旅途中,能夠修正多少,但始終相信,人生來走這一段,就是要處理自己的課題的。

為了成為更好的人而努力,能多進步一點算一點,總算就沒白走這一遭吧。
 

 

2012年12月6日 星期四

年輕

看完陳為廷的15分鐘影片,想到一件往事。



那時還不到三十歲,在北京做製作助理,當時我老闆在做內地某個很大的音樂劇的音樂總監。其中一個投資方是中國政府單位,在進行事情時自然有許多公家機關的制式流程,同時還得給空間讓一些大官耍官威。偏偏我老闆是藝術家,作風自由而自我,公家單位需要的那些定期的進度匯報、好言安撫,他通通不領情。



但是這個案子還有導演組,製片組,舞美組等等都要定期開會,下面也有很複雜的溝通流程,老闆在開了幾次之後實在不耐,乾脆不出面,最後幾乎都落在我身上。我每週定期代表老闆,去跟那些政府機關的人開會,在一張長長的大桌子上,面對一整桌狡獪的臉孔,他們質疑進度,對我們交出的東西百般刁難,時而夾雜冷嘲熱諷。



其實我覺得他們根本不清楚我們在做的事情,提出的建議也往往牽強附會,不懂裝懂還能義正嚴辭。我心裡有一百個幹,好想對他們發飆:你們有尊重藝術創作嗎,有錢了不起嗎,創作不需要時間嗎,我們的努力你們看見了嗎,要不要搭弦樂搭真鼓,那些細節你有聽懂嗎,你們根本沒有資格來問這些問題,要不你們自己做做看啊.....



但我只能在會議桌上整場陪笑,以好似溫和謙恭的姿態回應,然後回報老闆整個狀況。老闆會在某一個階段把他們「領導」找來,做一次溝通,對方也就領情了,這案子也就一路做完了。我有很多理由可以跟他們解釋我們為何這樣做,為何需要這麼多時間,我們需要理解,需要支持...也可以擺出強硬的姿態,為我們的努力而護航。但我只試過一次就知道行不通。 我是誰,
我說的話意義是什麼,我能影響什麼,我得清楚這些事。



這不是禮貌問題,也不是封建思想問題,最終只是在這個社會上,怎樣可以解決事情的問題。



但看到陳為廷講到眼淚都快飆出來,瞪大的雙眼把對方看得像惡魔,還硬撐著把話好好講完,我的心還是糾起來。那真的是學生時代才有的熱血,才有的血氣方剛,無論結果與意義如何,那其實是我很不想失去、卻早已經失去的最初。

2012年10月6日 星期六

終於進入了 尼泊爾行前說明會

昨夜早早就睏了,一早爬起來,到台北火車站附近的「海倫咖啡」,參加11月尼泊爾安娜普納基地營的行前說明會。



之前都是用email跟這趟旅程帶路的達人F聯繫,終於看到本人,跟想像差不多,質樸親切的大男生,眼神無害卻篤定。他拿著一個平板電腦講解行程,並不是蘋果牌,但我並不訝異,這樣的人總會有屬於自己的省錢觀,絕不崇尚名牌、跟隨潮流。是跟此刻的我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但我堅信自己懂他的世界,因為那曾是我年輕時的追求。



因為晚到,大致掃視了一下我未來將朝夕相處十多天的團員,沒機會寒暄,就聽F繼續講述穿著的要領、山上的狀況、該添購的裝備等。



圍坐在一起的十個人,專注聽著一個類似「領隊」的人物講述未來集體行動的計畫,並適時地發問和討論,針對一個戶外活動的細節,都是些與工作、事業無關的事,這光景真是好久不見,像是大學時代跟救國團走中橫公路前的討論,也像跟社團朋友準備迎新會的規劃,那樣純粹專一,那樣快樂無憂。



然後發現:我離那樣的日子真的很遠了。這些年來的工作,少有團隊合作的愉悅,多是單打獨鬥的孤獨,偶有氣味相投者三兩,卻難有眾樂樂之喜。這十個人,年紀很難辨認,感覺可以是大學生,也可以是出社會一陣子的上班族。也許,喜歡旅行的人總會有一些青春殘留在身上,不管已經走了多遠。



F說,在九天的山區健行旅程裡,將會有近一週的時間沒有電力供應,也沒有手機訊號。他以為我會擔心工作,其實我暗自竊喜:終於有了放下一切的外力因素,終於不必一直想上網,終於可以專心體驗大自然,終於可以認真思考自己的問題.....



此刻的我,太需要一次這樣的旅程。11月就要出發,這個月有三張專輯在做,同時還有三個公司的專案在跑,忙得連電影、書都沒時間看,單車沒空騎,但無怨無悔只想全力為尼泊爾的旅行準備,把重要事都先搞定,該寫的寫完,該錄的錄完。



這一年,心情太顛簸了。為了一個理想,與強權抗爭,卻因為自己太傻愣直白,絲毫無所建樹,最終只能看著小人當道,每下愈況。於此同時,也因為自己的一頭熱血,換來誤解,讓曾信任我的人離我而去。原來人與人之間的相處,真的那麼難。自尊,常是蒙蔽自己最大的屏障。



但在這過程裡,卻也更了解自己,對社會有了更深的領悟。情感的創傷、漫長的糾結苦澀、飽受回憶煎熬的時光,很辛苦,但我都當作是上天給我的禮物,殘酷的禮物。不這樣在砂礫走一段,不這樣經歷過細碎的攅刺,又怎能分辨得出珍珠的圓潤,怎能提鍊出琉璃的剔透。



既然痛苦無可避免,至少我要靜下心來,梳理它的節理,觀察它的流動,許久以後,會像我現在回看過去一樣,雲淡風清而心存感激。



朋友說我是樂觀的人,也許吧。也許只是希望,無論再壞,都總是要變好的。



決定了尼泊爾之旅之後,過程裡遇到不少小阻礙,幸而都一一克服了。這六年的工作,夙夜匪懈,兢兢業業,從不曾有過這樣不顧一切的遠離。但我知道,時候到了,這是我此刻最需要的事情。即使只是短短18天,也許,能轉變一些磁場也不一定。



最近常想到「離開,為了重聚」這句話。也常回憶起六年前失業的心情,甚至大學畢業決定去美國念書那段心情。那時候的勇氣,現在越來越少了。但我會做最後的掙扎,會努力守住最原始的自己。



沒有什麼比初衷更值得留住的了。

2012年8月11日 星期六

在最後之前


2012/8/9@Tokyo. Bernie Grundman MASTERING STUDIO.































立秋剛過,夜風微涼,東京澀谷一家肉香四溢的「牛角」燒肉店裡,三隻酒杯在空中結實地撞了一下,清爽冰涼的「梅酒蘇打」各自滾入喉,每個人都笑得酣暢。又是一張專輯母帶完成,我、歌手、和一位資深音樂夥伴,三人經歷了兩個多月瘋狂地擠壓時間與腦力,終於將一個全新音樂作品推向現階段的完成。



或許其實,不可能有完美的完成,當那音樂製作路走下去,無邊無際盡是新的可能。只是總得暫停在旅程的某個結界,回看世界,用此時此刻的感動,與其交流。如同每一次協助一個歌手做完母帶的心情,我全身神經鬆了開來,卸下一塊重擔,告訴自己從今日開始拋卻過程裡的遺憾,進而專注期待那些靈光乍現甚或殘缺能給這個世界帶來的、每一絲每一毫的漣漪波動。



年輕歌手廢寢忘食,歇斯底里地在他執迷的場域裡,尋找自身創作的激發點。這一年他迷上椎名林檎,深為那多元音樂性和爆發性唱腔所感動,於是,從聆聽到製作,一路循著椎名的腳步來到日本,找到曾與椎名合作的混音師,為他作品的最後一關加持。當他的創作一首一首從混音師的手裡被擦亮、從那高端喇叭流瀉出來,鼓點節奏與寬闊空間感交互跳躍,年輕歌手的喜悅溢於言表,那是創作的起點也是終點。



慶功宴之後酒足飯飽,漫步在東京的月光下,我想到這些年,從台北、首爾、吉隆坡、倫敦、洛杉磯、到東京,數不清多少次那些完成母帶後的時刻,與不同歌手與音樂人,走在異國陌生的街道上,分享那創作完成之後、彼此充溢胸口的滿足,一份收藏心中的記憶。



東京做完後製返台,到一家唱片公司找朋友,在門口跟他說話時,巧遇其高層主管,她知道我海外做母帶的行程,突然大聲對我說:「這樣沒有用的!唱片不會賣得比較好的啦~」我愣了一下,反射性回答:「我們自己爽就好啊!」換她愣住,接話:「好吧,這樣也對!」然後便笑笑地走開。



之後,回頭再咀嚼那對話,更感覺其中反應出多少現實與無奈。如此,在唱片衰微的年代,慶幸自己能身處這樣一家公司、這樣的老闆,彷彿憑藉一股傻勁般地付出,支持音樂創作天馬行空的跨國碰撞,與創作者合作時都有毋需言語的相信,相信彼此都在追求那不可能完美中的最完美,儘管代價不斐。



製作預算從不曾硬性規定,我那總被人評論「花錢不理性」的老闆曾說:「比起那一砸下去如水流的企宣預算,製作費多一點能多多少呢?不如全力把產品做好啊!」是啊,當那無形的心血結晶壓成一張CD流傳世間,留下的聲音在地球毀滅前,是不會磨滅的。永恆也許不存在,但我們至少能在此刻珍惜「創造」的美好,每個環節做到問心無愧,或許這才是真正最大的理性。 



想到自己這幾年的唱片製作企劃生涯,伴隨年復一年呈等比級數衰退的唱片銷量,每次做完一張唱片都覺得是最後一張,可這「最後一張」竟也還是撐了好幾年,還是能夠再做下去。深深迷戀每一次完成之後那短暫的感動,從無到有正是上帝造物的原始觸動。某種程度上,或許還欣喜處在這實體唱片漸次衰微的交錯的年代,因為,在最後之前,我還能為它努力到最後,見證到它的最後,直至最後一刻。





2012年7月24日 星期二

不平衡

處在一個不平衡的環境中,不屑成為既得利益者的自己,
卻也必須有足夠強壯的心靈,去平衡環境。

因為得不到利益而抱怨,是嫉妒;
已經得到了利益還抱怨,是賣乖。
兩者都不是我喜歡的自己。
無論如何也不要做一個不喜歡的自己。

無法改變環境,至少還有選擇的權利。
無法離開,至少可以保持距離。

對這世上一切事物的平衡,靠的不是天平,而是心。

站在一個比較高的位置看待這些,
知道什麼是自己能坦然得到的,什麼是自己選擇不要的;
知道自己不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有著清明的自覺,穩穩地、平衡地在天地中站立,
就能飽滿而無愧。


   

2012年7月20日 星期五

無感了


2012.7.5  買了Leica D-LUX5 之後拍的第一個落日@高雄

今天突然在某個片刻,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對關於那個世界的那些事情,
原來已經變得那麼無感。

再也不想一起去遠方了,不認為有必要一起完成什麼了。
然後是無法為了那人那事,熱烈地寫出有感情、有創意文字,對其失去感受力。
沒興趣出現在其實算是該出現的場合,而無論沒有參與到什麼,都不會感到遺憾。
多做一點點事情,就嚴重覺得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
懶得分辨彼此真正的喜努哀樂,於是也不會為彼此而喜努哀樂。
沒有任何一個片刻有必要發自內心。

大部份的笑都是假裝,大部份故作輕鬆的客套,都是表面功夫。
每一個環節都成為例行公事。

所有那些我曾在意得不得了的事情,如今想來是那麼的無聊。
那些曾經熱烈期盼的,那些把自己的熱血交付於一個希望的傻勁,消失殆盡。
人或事變了嗎?也許沒有,變的只是心境。

其實不知道,是自己又世故、自私了些;還是那溫度我實在負荷不了。
但總之,無論如何,曾經蓬勃的感覺,此刻已經死亡,死得無所遁形。
接下來,就是告別的旅程,
一個釐清自己,覺醒,然後放下一切,勇敢再度前行的信念。

不會忘記,曾如此瘋癲與盲目,曾如此純粹與年輕。
但明日就要來了,我得長大,變成更好的自己。

再見了,不會再回來、又或許從不曾存在的那一抹清澈的靈魂。
我對你無感了。
 

 
 

 

2012年5月18日 星期五

「不要爭對錯了,怎麼解決問題比較重要。」

5/14 過完母親節,從高雄上台北,忘記帶鑰匙,為了工作, 一個人跑到錄音室附近的商務旅館住了一晚。
5/16 在家裡寫詞,去上廁所,手機莫名地自動從口袋滑出,掉進馬桶裡。 烘乾後,它的喇叭再也不響。
5/17 收工時在錄音室收拾東西,整台macbook無預警從手上滑落, 重重摔在地上,那響聲穿透隔音門,外面的人都聽到。
 
這一連串,覺得自己太衰了,於是在FB上發洩情緒,
最後一句寫:「接下來該不會機車也出事?」
 
隔天,5/18,夜裡八點半騎機車下班回家, 就在光復南路上與一年輕小伙子的機車擦撞。
對方堅持索賠,警察來了之後,檢查現場,然後要我們去仁愛醫院「 驗傷」。
一群護士忙著驗著我們兩個身上小小的擦傷(還有我的燙傷), 煞有其事地開「驗傷單」,
接著要給我打破傷風的針,可我太怕打針了,在急診室裡鬼叫。
小小的擦傷燙傷,最後還開消炎藥、止痛藥,燙傷藥膏, 我付了680元。

警察開始分別就我們的「供詞」,給我們做「筆錄」。天啊,筆錄。
在我描述完事件之後,他跟我說:「不要爭對錯了,爭不完的, 怎麼解決問題比較重要。」
這句話狠狠地敲中我一下.....好像是對我最近的人生, 一個什麼樣的警示...

又聊了兩句,他又重覆:「你覺得他撞你,他覺得你撞他, 誰對誰錯,爭不完的,怎麼解決問題比較重要。」
我點點頭。
接著不知何故,他鬼打牆又一次:「我說,不要爭對錯了, 怎麼解決問題比較重要。」
這第三次的時候,那話語更清晰地敲進心裡,我的眼淚突然間, 湧出了眼眶.....

那男生在事發之後,打電話call了一個朋友來現場, 那人來了之後,一直在瞪我。
到醫院驗傷時,他的女友來了,瘦小蒼白的臉,單眼皮,直盯著我。
最後做完筆錄之後,他媽媽也來了,問了一下我的傷勢, 之後沒說什麼。
我一個人坐著,只傳簡訊跟一個朋友簡單說了說發生的事。

我那1996年出廠的老爺車,擦撞一下只是在原先的傷痕累累上, 再多些傷痕累累,也沒什麼。
男生是新車,他心疼那些擦痕,跟一支斷掉的後照鏡。
我決定別在這事上耗時間了...
我跟男生說,去估價吧!再打給我。

出醫院後,下著大雨,冒雨帶著那個護士說「絕不能進水」的燙傷, 任性地騎車去朋友家。
朋友陪我喝梅酒,跟我說了些事。 其實我不知道這些日子我到底是怎麼了。
昨天寫了一首很爛的詞,下午開了一個覺得自己很糟的會,
所有的事情都在力不從心,所有的人都離我很遠。

我想起朋友唱過的那首歌「Good or Bad」,於是在雨夜裡哼起來,襯著弦樂:

It's a bad day, do you really understand it.
You just have to face the fact.
It's a bad day, but it's just another day,
Anything could happen today. Good or bad.

2012年5月13日 星期日

[生日] 35,莫忘初衷


(2012.3.27 河口湖,逆富士山 from湖山亭)

記得30歲生日那年那天,正式告別了二字頭,好像從此必須成為「而立」之人,彷彿隔天醒來就得是「真正的大人」,可看看鏡子裡自己孩子氣的臉、空空如也的存款帳戶,和除了留美碩士學歷之外一無所有的人生,頓感無比心慌。當時一個長輩笑吟吟對我說:「別沮喪,30-35歲是一個人最精華的時期,妳還有五年,好好享受吧!」

那話語還嗡嗡在昨日,只轉眼間,我已來到了35歲,結束了長輩口中的「最精華」,明天開始的每一天,都是奔40的日子,加速前往那個老去的自己。而猛然過去的五年,那個精華的五年,我到底做了什麼,追求了什麼?

得到的,是幾年經驗,一個可能還算穩定的工作,一間小房子,一些足以隨時進行一個小旅行的存款,若干叫得出名字的作品,幾個真心朋友。
失去的,是無限可能性,說走就走的勇氣,一無所有的自在坦然,無所求的衝動熱情,和無敵的青春。
過程裡,曾經沒日沒夜的努力,無數的自我懷疑,傷害所愛的人,碰撞,衝突,私慾,眼淚,沒有答案的天問。
經過幾次跌倒和試探,小聰明帶我漸漸融入這個社會,進入安之若素的沉默螺旋。

然後,就在35歲生日的前幾個月,我發現自己,已經成為一個不喜歡的自己。
無論是內在或外在,都產生了嚴重的失衡。
沒有勇氣做選擇,沒有智慧洞悉事情的真相,沒有能力改變現狀,更沒有辦法覺知自己真正的感受。
擱置了事物真正的價值,忘記自己真正的可愛之處,盲目衝動地追求類似權力的東西而不自知,因為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我越來越不快樂。

母親節重疊生日的早上,在媽媽的擁抱中醒來,空氣裡散發著一種單純的安心。
坐在南台灣家裡的書房,望著窗外欄杆上停著一隻鴿子,想到2006年,29歲那年,失業的那一年,也一直這樣望著窗外。

曾經可以每天只是打電玩、看漫畫、跑步、書寫著風花雪月過日子。
曾經可以案子有一搭沒一搭,只求賺到生活最底線的錢,只要有時間能書寫就好。
曾經為了生命中給我勇氣與機會的貴人,無條件地拼命努力回報。
曾經要得那麼少,卻活得那麼飽滿。

三字頭開始的歲月,那麼努力的五年到今天,怎麼可以讓我成為一個不喜歡的自己。
終於明白:此時此刻,我不再需要汲汲營營地,在人生中加什麼東西,而是要懂得去丟。
擁有得太多都是世俗的一切,越多越不滿足;失去的卻都是最輕盈、最原本、最單純的自己。
 
「莫忘初衷」,平凡的四個字,卻成為這個階段最重要的啓示。
 
我那孩子氣的臉,應該是沒機會改變了。但還是不能放棄在心智上,能更懂得真正的愛。
幼稚,不能是傷害別人的理由。
可35,應該還年輕吧?
謝謝生命中每一個願意給我時間,帶領我成長的人。

  

2012年2月24日 星期五

【詞作】六十億分之一 (黃鴻升)

這是我目前寫過最長的歌詞,有800字,也是自己非常非常喜歡的一首歌詞,因為這樣的篇幅,最能發揮我擅長的「散文筆法」,而碰到這種曲子的機會並不多。
它可以說是我的「青春三部曲」的第三部。(前兩部是「我還記得」和「幸運草」)

這首寫完之後,等了一年多才發行,中間真是期待了非常久,不斷想像它被唱出來的樣子。
一直滿喜歡小鬼嗓音中某個直率純真的頻率,他唱這樣的歌曲特別有一種令人心疼的感受。

「傳說中每個人都擁有天上一顆星星的國度,都擁有一顆星的孤獨, 很多年,才邂逅一個人,在宇宙,連結成彼此的星座。」這是自己最喜歡的一段。 有人問我真的有這樣的傳說嗎?其實我也不知道,自然而然就這樣寫出來了。

而我確實是這樣相信的。


六十億分之一  (黃鴻升【黑心傷品】專輯.滾石唱片 2011年12月23日 發行)

中文詞|黃婷
原詞|九州男/KEEN/CLIEVY
原曲|九州男/KEEN/CLIEVY/AILI

太陽 海洋 撞成地平線 
就把我的世界都改變
第一個吻的時間 地球轉了幾圈
驕傲在流星雨中瓦解

那一天 那夜 我靈魂裡面
重疊了一個完美的畫面
妳瞳孔像一輪滿月靜止在我眼前
從此以後沒人比妳更明確

陪妳 到雨季
陪著妳 到天晴
陪妳 日日夜夜守護一個奇蹟
若不是上帝睡著 我不可能那麼幸運
能遇見地球上 六十億分之一的妳

傳說中每個人都擁有天上一顆星星的國度
都擁有一顆星的孤獨
很多年 才邂逅一個人 在宇宙
連結成彼此的星座

直到 天空慢慢慢慢傾斜
直到我 默默埋葬了無邪
當時妳 一片片撿起的落葉
碎成了 無限期遺失的遺憾

誰還記得 誰第一次牽起手
誰記得 誰第一次不肯走
第一次 永遠就停在那時候
以後 再想念 也不能回頭

風吹來了就去飛
列車進站了就跟著離開
青春流逝了就忘記去愛

當 時光一滴滴蒸發
習慣了一切都理所當然
習慣妳成為我習慣 的習慣

等到我察覺到妳的悲傷(妳的淚光)
都已經太晚了(都已經太久了)
永遠還是不夠遠

是什麼讓不會改變的全都變了
終於落單的肩膀 終於悲哀的夕陽

想起妳 天空就慢慢傾斜 
擁有妳 快樂才如此地強烈
為何妳 一片片撿起的落葉
碎成了 無限期遺失的遺憾

誰還記得 誰第一次牽起手
誰記得 誰第一次不肯走
第一次 永遠就停在那時候
以後我 再想念 也不能回頭

最後一次和妳一起 看同一片繁星
離最近距離卻相隔了最遠的心
上天已經給我 六十億分之一的幸福
而我活該執著日全蝕的盲目

如果我們的以後 各自被拆散  到世界某一個角落
就算是 日和夜 夏和冬 都交錯
換日線外我也可以感覺妳的笑

不認輸 不讓步
也不能贏回失去的最初
很久很久以後 混過人海茫茫
只有妳 只有妳 最了解我的倔強
只有妳 飛翔過我的天堂

直到 天空慢慢慢慢傾斜
直到我 默默埋葬了無邪
當時妳 一片片撿起的落葉
碎成了 無限期遺失的遺憾

誰還記得 誰第一次牽起手
誰記得 誰第一次不肯走
第一次 永遠就停在那時候
以後我 再想念 也不能回頭

太陽 海洋 撞成地平線 
就把我的世界都改變
第一個吻的時間 地球轉了幾圈
驕傲在流星雨中瓦解

那一天 那夜 我靈魂裡面
重疊了一個完美的畫面
妳瞳孔像一輪滿月靜止在我眼前
從此以後沒人比妳更明確




20100819@TPE

2012年1月30日 星期一

凡走過必留下痕跡 (2012 MIDEM)


(2012.1.29 五月天@法國MIDEM唱片展 台灣之夜)

昨夜五月天在坎城MIDEM唱片展台灣之夜演出,一個弧形的展廳,現場觀眾約五六百人,有若干亞洲歌迷,但更多的是各國業界人士,穿著西裝筆挺,喝著雞尾酒,聽音樂談笑風生。

記不得有多久沒見到五月天在這麼小的場地演出,那似乎已是上個世紀的事了。我心血來潮帶了很久沒用的單眼相機,想說可以順手拍幾張做紀念。站在後台那個從背後看他們的位置,可以清楚看見台下歌迷的反應,看見阿信拿著麥克風、被舞台燈光打得很好看的的側面身影。突然間有個片刻,一種非常親切的感覺湧上心頭,一個驀然錯置的時空,帶我回到2006年跟五月天在中國大陸「萬里狂奔」的歲月。

那時候,擔任隨隊紀錄攝影師的我,三個月裡跟著他們跑一場又一場大陸各城市的校園演唱會,常在不到千人的場地,在那些多加一個人都不可能的小舞台上,我跑前跑後,爬上爬下,扛著沈重的攝影設備,按下數千次快門,追逐五個搖滾奔放的靈魂。

那一年,我幾乎一無所有,沒有正職,沒有存款,不確定自己的未來,同時還在為一場藕斷絲連的戀情療傷。熱血的五月天正拼命打他們的江山,土法煉鋼地在廣大的土地上散佈他們的音樂,我懵懵懂懂跟著跑,在巴士、飛機混合的南北長征裡,在每場演出中的汗流浹背裡,一寸一寸消磨掉自己的悲傷。

將那段日子,為他們寫了一本書,然後塵封,然後就好多年過去了。當時的悲傷早已遠去,五月天也早已今非昔比,從陽春的校園,唱到了連開七場驚天動地的小巨蛋演唱會,從台灣,唱到了世界各地。我在同公司和他們一起努力,但這幾年沒能幫得到他們什麼,很久沒認真拍照,也不再有時間跟他們一起巡迴。可偶爾的一些交集,總能感覺到他們始終如一的純真。

這個MIDEM的晚上,也許是前夜和怪獸跟Joe喝了點酒,也許是白天和阿包聊了許多天,再次在小小的舞台背面,透過相機的鏡頭,看到五個無論在怎樣的場地都一樣那麼拼命的身影,跟過往的日子巧妙重疊,我想起了自己黯淡卻有五月天陪伴的那一年,想到我們的年少輕狂,想到我們都走了好遠了,那一份溫暖卻不會變了,曾有片刻,莫名地淚水就濕潤了眼眶。日子一天一天過的時候沒有察覺,卻原來一路撿拾也丟掉了許多。我們都跟以前不一樣了。

可我感謝,凡走過必留下痕跡。以為已經忘懷的歲月,總在不經意間前來驚擾。一個人對世間的寵辱要保持始終如一的心態,是多麼難的事,更何況是一個團。這些年五月天的精神也一直在背後鼓勵著我:世界再紛亂,也要相信彼此的真心,管它天大地大,就這樣不回頭地一直走下去吧!

2012年1月27日 星期五

[法國] 坎城第一日,無關於影展


(2012.1.27  蘇黎世飛往法國尼斯的瑞士上空)

經過了將近24小時的飛航旅程,轉了兩次機,終於在法國尼斯降落。在看了無數法國電影之後,終於生平第一次踏上浪漫法國的土地,若威尼斯不算的話,也是我第一次進入歐洲大陸。那麼愛旅遊,卻那麼晚才來到歐陸,一直有個很傻的原因:據說英文在這裡不暢通。自己通常都是自助旅行,語言不通會造成很大的障礙,而若無法與當地人交流,也會讓旅遊不夠盡興,所以才一直習慣往美國、英國、澳洲等英語系國家跑。

然而,近年來開始多跑日本,自己不諳日文,倒也慢慢訓練出比手畫腳的勇氣,比較能厚臉皮地接受語言不通時的尷尬。不再堅持事事都要成為控制狂,就將自己化身為無助的旅人, 放低身段不恥下問,反而總能得到意想不到的關照。也許旅行有時的樂趣,也在於那些陌生的語言所帶來的陌生的歡愉。我到很晚才體會到這一點。

這一次,趁著公司藝人要到坎城和巴黎的MIDEM唱片展演出之便,也為自己安排了一次巴黎行。年假時做了一點小功課,想到「愛在黎明破曉時」的惆悵愛情,「達文西密碼」的古文明祕密,終於即將在我眼前真實,就無比興奮;還有多年前為靜茹寫那首「C'est La Vie」, 把塞納河寫成心的眼淚,好像真的很美,而我自己卻從來沒去過巴黎....現在倒像是即將要拜訪老友了。

在法國的第一夜,住在坎城附近的Holliday Inn。這裡是蔚藍海岸區域,到處有人牽著狗散步,一派閒散。中午想去超市買瓶水,卻發現他們要「午休」到三點半,真是要命的不想賺錢。天氣陰,再加上時差,讓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停滯了。不知為何我被獨自安排在一間三人房,空間頗大卻更增孤寂,傍晚將房裡的小黃燈打開,那種陰灰中帶著靜謐的氛圍,忽然想起了在倫敦時那些揮之不去的憂鬱。不過此刻也並非那麼憂鬱,精準一點說是沉澱吧。整個人都在沉澱著,從腦到心,從台北到坎城,從飛機上到牛排館,從周遭許多人到只剩下一個人,都安靜地沉澱著一切。

這一趟讀林語堂的「蘇東坡傳」,非常喜歡他寫作的語氣,充滿感情卻不煽情,理性而有條不紊卻不嚴肅。遊歐洲卻讀著中國人的傳記,一向是我喜愛的旅行反差感。今天在瑞士登機時邊排隊邊讀著,後面一對白人夫妻突然拍拍我,問我是在讀直排(from top to bottom)的書嗎?他們好驚奇,不知道原來有一種文字是可以直排的,問我是哪國文呢?我說「It's Chinese!」不知何故覺得好驕傲~就是一種「我們的文化是這樣的!」那種很神氣的感覺。

以前會知道「坎城」一直都是後面要連著「影展」兩個字,第一次來到坎城,卻不是因為影展,而是唱片展,這也像極了我人生中的幽默:一直以為自己要當記者,後來卻去念了電影;然後就以為自己要去做電影,卻居然走上了做唱片的路,一走就是七八年,看來要轉行的可能性越來越小,雖然絕無不甘,但每當想起自己從小的人生志願裡,從來就沒有做唱片,更沒有寫歌詞,就覺得命運真是太有趣。

但無論如何,重要的都是:我喜歡自己現在的樣子。

大約五點半時, 天色就完全暗下來,山腰上的屋子亮起點點燈火,挺美的。坎城比台灣慢了七小時,今夜要撐到十二點睡,挑戰一天調完時差。我的法國第一天,安安靜靜地挺好。

  

2012年1月23日 星期一

2011 飄盪轉型年.2012 工作狂年


2011.12.31  除夜鐘 - 京都.知恩院

年初二。一整年身在其中還渾然不覺,現在回顧起來,才知道我的2011竟是這樣一個年:染著強烈的過渡色彩,承接了過去幾年的累積而隱隱爆發出某種能量,開始激出小小令我興奮的火花,同時那些紛紛擾擾的一切、動蕩不安的心境,原來也都是在為了2012的熟成期做準備。

2011從年中開始,心情就一直沒有太好。主要是處理與某些人的關係,而造成工作上的綁手綁腳、事倍功半、熱情耗盡。這漫漫過程已長達兩年,使我不斷懷疑自己所相信的那些關於「努力的人會受眷顧、有建設性的意見會被重視」的單純道理,最後慢慢在社會化的過程裡接受、妥協、消極以對。年尾幾個月,心情的消沉始終沒有好起來,這裡走走,那裡走走,也沒有治好我的恐懼,終於,在所有人進行狂歡的時刻,決定12/31那天買了一張機票飛大阪,再轉JR到京都,在知恩院僧人敲除夜鐘的肅穆氛圍裡,在整個城市的擁擠卻寧靜中,獨自跨過這個年。

於是2012年,是從京都起始的。五天裡,下榻祇園一家溫馨的典型日式商務旅館,一個人遊逛這個首次到訪的城市。清水寺、二年阪、永觀堂、金閣寺、哲學之道....沒有壓力也沒有目的,只是散步和思考,思考過去一年的糾結,思考我該如何自處。冬日的京都空氣沁涼,寺院裡有淡然的空寂,那種純然的自由,發現原來我有隨時消失的勇氣,發現我並非那麼一無所有,那知足的力量,重整了我的心。原先醞釀要在京都寫一封信,終結那些以為自己再也無法承受的一切,結果什麼也沒寫。 就在五天過後,也發現自己沒那麼在乎了。

雖然,在一整年不間斷的痛心疾首裡,曾經我所敬愛的人,變得消沉;曾經我的向心力匯聚之地,變得陌生;曾經我的熱血憧憬,逐漸被澆熄;但我也相信這都是過程,是老天在提醒:無論是我自己或其他,都是該轉變的時刻到了。若不經歷這樣的低潮,又怎能迎來璀璨的新生。那些藕斷絲連難以割捨的,總需要很長的時間去剝除,那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深刻的經歷。想到一個學命理的朋友告訴我:「人在低潮的時候,就是造命的時刻,此時若能好好挺過來,等到運勢高時就能更好。」信哉。
 
也開始有體會:「只要不放棄努力和相信真理,生命在某個地方虧欠我的,會在另一個地方補回來。」2011年在工作上雖然感到無趣和窒礙,心境上也飄飄蕩蕩像無主孤魂,但是也因此交到鐵桿的朋友,知道誰是真正的真心,同時歌詞寫作上也終於達成了過去許多年來,自己一直有的期望:與更多不同的人合作。多年來蓄積的能量終於有機會竄出,我也得以更深入地摸索自己的能力。這些都是在不安的一年裡,上天給我的禮物。

從京都回來後,抵達桃園機場的那一刻起,神奇的變化就開始發生。今年才一開始,生命中就出現了許多意想不到的機會和改變,讓我在短短不到一個月內,相當明確地感覺到:過渡期的累積與反思之後,我要進階了,我更踏實了,我要往前衝了。

我不再需要某些人的認同,不再需要浪費時間在無謂的人事物上。我更加清楚什麼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而我只要花時間在那上面,就已經夠我忙的了。

2012會是工作狂的一年。好幾個案子都值得我付出一切。而其實,已經有幾年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我已經準備好,迎接這樣豐富的一年到來。

2012年新希望:
多陪家人。
出版自己的第二本個人文字創作。
每一個案子都竭盡所能,問心無愧。
歌詞成績優於去年。
持續運動。持續閱讀。持續旅行。
學習理財。
和無謂的人事物徹底說再見。

【2011年發表之重要歌詞作品】
丁噹「很愛過」「平凡相依」「不是你的錯」
楊千嬅「女人三十」
嚴爵「好的事情」「又不是這樣就不孤獨」
郁可唯「好朋友只是朋友」「已經與他無關」
郭靜「陪著我的時候想著她」
小鬼黃鴻升「六十億分之一」
戴愛玲「愛永遠」
品冠「為你我想做更好的人」「再來一杯」「勇敢的靈魂」

【2011年去過的城市】
2011年的另一個成績是去了不少地方,有些是以前沒去過的。
希望每年都可以去幾個沒去過的地方。

美國66號公路(旅)
洛杉磯(公)
土耳其(公)
中國黃山(旅)
香港 x5(公+旅)
日北北九州(旅)
新加坡(公)
上海 x3(公)
北京 x2(公)
澎湖(旅)
韓國首爾(公)
中國蘇州(旅)
東京(旅)

2012年1月8日 星期日

【詞作】好朋友只是朋友 (郁可唯)

這是我第一首在北美航線飛機的商務艙完成的詞。
那次在美國出差,一直被催詞,回程就狠下心用里程數升等商務艙,以便能在舒適的環境下創作,抱著「跟他拚了」的決心。
商務艙其實很舒服,很適合看電影跟打電動,但是因為我要寫詞,心情一直有點遺憾~
不過後來出來的作品自己還滿喜歡的,也就釋懷了。能留下喜歡的作品,還是比享樂重要~XD

這首寫的是一種李大仁的心情,
當時還沒有出現李大仁,但這是我人生中很常有過的經歷,可能因此,很多人才都說寫得很貼切吧!
 
一直覺得人在一起,最難的就是「分寸」。
不管哪一種關係, 都得守好分際,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摧毀一切。
感情是我認為世界上最脆弱的東西,往往一碰就碎。
但是因為它也很美好,所以人們始終願意走鋼索。

郁可唯唱得很棒很深刻,這是我自己2011年最喜歡的歌之一。


好朋友只是朋友
 
  (郁可唯【微加幸福】專輯.滾石唱片 2011年6月30日 發行)
詞|黃婷    曲|徐偉銘
三立偶像劇【小資女孩向前衝】插曲

聽你說什麼我都很快樂
接近你連影子都微笑著
幾千隻紙鶴 你都耐心地陪著我折
卻怎麼都折不掉 那道無形的隔閡

越懂你陪著你就越寂寞
靈魂那麼美我卻碰不得
感覺再熾熱 也不能讓飛蛾去撲火
靠近你的夢 難道就能不失落

好朋友只是朋友 還是朋友 不能夠佔有
好朋友瘋狂以後 就一個人走 無所求
好朋友只是朋友 只能保留 一點點溫柔
我知道什麽時候回頭 不打擾你的自由

認識你也許我就足夠了
緣分的深淺我都不管了
可能你感動 也看不見我心如刀割
哪怕很痛過 至少就不算錯過

愛人不是最好的朋友
朋友再好也不能牽手
感情在天平兩頭 誰都怕太沈重



 
20110402@taipei

【詞作】已經與他無關 (郁可唯)

前年在台北「滾石30」演唱會上,第一次聽到郁可唯唱歌,當場驚為天人~
沒想到不久後,就有機會幫她寫歌,很開心!真的唱得好好聽~

是第一次和宇珩合作,這曲子聽到時就很有感覺,一種濃濃的情緒壓在心底~
很喜歡詞裡面用到很多生活化的元素,還有城市印象的字眼~
是一首很孤獨的歌,但孤獨得很都市。

「已經與他無關」。其實也是我自己當年失戀時,縈繞在腦中的句子。曾經朝夕相處形影不離,最後一切都與他無關。
愛情的失去,真的太痛了。



已經與他無關   (郁可唯【微加幸福】專輯.滾石唱片 2011年6月30日 發行)
詞|黃婷    曲|宇珩

在雨中跳舞  在回憶漫步
在熟悉的轉角迷路

看影子忙碌  看青春荒蕪
看塵封的書  忽然想哭

一個人的腳印  格外清楚
一個人仰望流星  聽見墜落的聲音 OH~

悲傷已經與他無關
那些夢的牽強  在日記裡不停地流浪 OH~
快樂已經與他無關
那些愛的堅強  遺失對象  
遺失靈魂的重量

咖啡店的中途  大銀幕的光譜
地鐵車廂晃動著感觸

點一根蠟燭  燃燒過幸福
讓特寫的景框  片片起霧

這城市的雨  下得固執無悔意
也下滿我空蕩的自己

思念已經與他無關
那寬厚的肩膀  不為我傷  不為我瘋狂 OH~
未來已經與他無關
解散愛的信仰 
練習瀟灑   到下一個人海茫茫



20110220@taipei